裂宙

每天重复同样的动作：接单、配餐、叫号、收银。她熟悉每一种餐点的摆放位置，

知道哪个角落的监控摄像头有盲区，甚至能背出常客们的点餐习惯。"小雨，

7号桌的客人来了。"同事王丽碰了碰她的手臂，朝门口努努嘴。小雨抬头看去。

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准时出现在玻璃门外，手里拎着磨损的皮质公文包。

他总穿深色衬衫和西裤，领带永远系得一丝不苟，像是刚从某个重要会议溜出来的教授。

"老样子？"小雨问，虽然她知道答案。"老样子。"王丽眨眨眼，"C套餐，不加酱，

热美式，双份糖。"小雨熟练地准备餐点。

7号先生——她和同事们私下给他起的绰号——每周二、四、六下午4点半准时出现，

坐在靠窗的7号桌，边吃快餐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。有时他会突然停下，

盯着窗外发呆好久，眼镜片上反射着午后阳光。"您的C套餐和热美式。

"小雨将托盘放在7号桌上，刻意避开男人正在书写的纸张。"谢谢。"7号先生头也不抬，

左手递来几张皱巴巴的纸币，右手继续在纸上画着什么图形。

小雨找零时忍不住瞥了一眼笔记本。

的公式和符号间夹杂着几个她能认出的词："量子涨落"、"时空连续性"、"平行宇宙"。

纸页边缘还有一个小人涂鸦，像是孩子的手笔。"有什么问题吗？"7号先生突然抬头，

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。小雨慌忙摇头："没、没有。祝您用餐愉快。

"她逃也似地回到柜台，心跳加速。那双眼睛——她第一次看清——是罕见的灰蓝色，

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。"又被7号先生吓到了？"王丽揶揄道，"别担心，他看谁都那样，

好像能看穿你的灵魂似的。"小雨没回答。

她偷偷观察7号先生用餐的样子：他用餐巾纸垫着汉堡，小口咀嚼，不时停下来写几个字。

他的左手无名指有一圈淡淡的戒痕，但从未见他戴过婚戒。五点十分，小雨的休息时间。

她端着员工杯的柠檬水，坐在离7号桌不远的椅子上。快餐店的玻璃窗外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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